主觀認知, or 客觀存在?

春節期間, 自是與家人聚會的時間. 在一個明媚春光適合出遊的早上, 與父親聊到, 品味的養成. 生活在物資相對充裕的時代的我, 習慣地以為, 當今味精充斥, 調味料氾濫的時代, 品味的養成更顯困難. (我這裡說到的品味, 只先從口舌鼻對於好食物的鑑別能力). 我一廂情願地以為, 我在瑞典嚼到的乾式熟成牛排, 捨不得吞嚥, 就是一個好食物客觀存在的事實, 任誰來咀嚼都捨不得吞嚥. 而, 在一些鄉下地方, 吃到的大量味精, 甜過頭且呈現苦澀味的炒青菜, 是廚師過分的功利與懶惰的結果, 任誰也難入口. 但是, 父親說: "如果一年才能吃上一口新鮮蔬菜熱炒上盤, 縱然味精過度, 你也會捨不得吞嚥,咀嚼再三. 如果天天吃乾式熟成牛排, 你也會嫌." 當頭棒喝. 或許父親說的是正確的. 於是年後的這幾天, 我在反省, 一個讓自己感動良久的好食物, 到底是客觀存在, 主觀認知? 直到昨天, Celine 做了吐司夾蛋給我當早餐, 我才恍然大悟. 昨天的吐司, 是父親帶上來的, 五星級餐廳廚師考試時候親手作的, 外面買不到. Celine將切片切成一個指節寬. 烤到表面乾脆而不焦褐. 內裡柔軟卻不綿潤. 齒牙輕叩之後, 聽見脆響, 嗅到的是一股烤麥香, 像小時候午覺睡在草席上的稻草香 接貼在舌上的, 是溫暖的吐司心, 還感覺得到冒出的緩和蒸氣. 有的時候嚐到剛出爐的好吃饅頭, 也能有一樣的撫慰. 最後的高潮是伴隨蛋香泉湧而出的半熟蛋黃. 我不知道 Celine 用的是怎樣培養出來的雞蛋, 蛋黃顏色不是黃色, 是一種颱風將來才會有的夕陽的顏色, 不是赤焰的紅, 卻是穩定安靜的橙紅. 蛋黃的湧出讓人忍不住吸吮, 我突然發現這是人類出生需要汲取養分的第一本能動作. 差點就流淚了, 這份美好的吐司夾蛋害得我滿懷感激久久捨不得吞下一口. 就在這時候我悟了!! 我悟到的是, 品味的養成, 食材或許不用昂貴, 但絕對不能廉價. 更不能廉價省工的是, 料理人的用心. 草率也許可以換來一頓粗飽, 而把感情放入的料理與食用, 才能成為感動與感謝生命美好的泉源. May You have such wonderful Toast with Egg as I have. Tks


. R.S. p.s. 我還是站在品味本身有客觀存在這邊, 經常吃的吐司夾蛋也能讓人感動, 就是一個證明.